不一样的童年——印尼篇
在印尼
马匹扮演着重要角色,除了用来当日常运输用途之外,不少地方在每年水稻收割季节举行赛马活动。印尼南部的一个岛屿——松巴哇岛(Sumbawa),赛马是岛上的民间文化活动之一,与其他赛马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所有的骑手都由儿童担任,最小的只有5岁,最大的不超过13岁。
当骑手会耽误学习
但不这样可能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赛马是松巴哇岛上一项重要的经济活动,因此很多家庭都有养马,很多小孩从3岁就开始学习骑马,经过大约一年的时间训练就要准备参加比赛。因经济条件、家中人口数量等原因,当地人不注重孩子的教育。据了解,岛上每年4月的赛季开始后,这些儿童骑手就必须中断学业,辗转奔赴各地参加比赛,每季至少比赛10场,每周训练3次。统计下来,这些孩子一年有100天左右时间都是旷课的状态。据当地学校的老师说,在赛马季节,一半的孩子会缺席课业。
赛马场上的一名少年骑手正在祈祷赢得比赛
虽然每场比赛只有2-5美元(约合人民币10~25元)的微薄收入,但是赢得比赛后,马主给的工资与分成不菲,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诱惑。据一名当地人说,“如果比赛日子是落在学校的上课日,我们会去向老师申请,把孩子带离学校,因为这里的老板要他们参加比赛。” 家庭的贫困,让孩子们很小就明白当骑手去赛马是他们的工作,作为家里的经济支柱,没有这份工作生活都很成问题,更别提上学了。
少年骑手们正等待比赛钟声敲响的一刻
简陋的装备
几乎每场比赛都有小孩受伤
赛马是一件具有危险性的活动。在这里的比赛,孩子们几乎没有安全措施,连马鞍或者基本的安全束带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个防尘面罩和头盔,再好一点的也只是穿双袜子保护脚。比赛时孩子只能尽可能用腿夹紧胯下的马,避免从光滑的马背上跌落下来。但是坠马或者伤亡的惨剧是无法避免的,几乎每场比赛都有小孩不同程度的受伤,因在现场没有及时的医疗设备,如果只是轻伤倒还好,受了重伤的儿童,只能凭着意志力支撑着,直到送院治疗。
赛马场上受伤的小骑手
比赛一般用的是体格较小的当地马,马匹并不高,大约1.5米。但即使是这样,小骑手还是需要有人帮忙才能上马,渐渐随着比赛的发展,马主为了增大获胜率,用当地马与其他马匹交配,马匹的体格越来越大。在赛事集中的时候,小孩要骑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马匹参加许多场比赛,体力的消耗又进一步加深了比赛的危险性。印尼摄影师Romi Perbawa就亲历了两位他认识的小骑手的坠亡。
赛马场的起跑闸门内,少年骑手被父亲高高举上马
这么危险的运动,作为孩子的父母是否会担心呢?有当地人表示,受伤是常有的事,我们习惯了,这是我们的传统,我们生活的方式,没什么好担心的。据第一赛马网了解到,在一场比赛中有名儿童坠马后摔伤了腿,母亲赶紧过来,从远处望去,好像是在亲吻儿子的额头,但据她所言是在“吹走恶魔”。 谈及是否要把这孩子送去医院时,这位母亲说,“不,我们不曾这样做。如果腿断了,我们会用传统的药物。如果是医院,当他们觉得无法医治时,会把他的腿切掉,这就是医院的做法,我们可不会如此。” 当然大多数父母都关心自己的孩子,很多骑手比赛时都是父母陪在身边,当小骑手在比赛中摔下马,父母立即冲上赛道快速抱起孩子,检查是否受伤。
激烈的赛马比赛总决赛正在进行时
传统与法律的对抗?
这种赛马是否应该被禁止?
在印尼举行的这项传统赛马活动,起源于荷兰殖民统治时期,因为儿童身材小、体重轻,赛马时马匹跑的更快,于是衍生出儿童骑师这个职业。本是为了庆祝一年丰收而举办的赛马活动,也慢慢演变成一项小孩子们拿安全换来的娱乐活动。在印尼,聘请15岁以下的童工是犯法的,如果是具有危险性的工作,就必须是18岁以上。这是传统在对抗法律?这些儿童是童工吗?
赛马场内观众们欢呼雀跃,非常兴奋
一位赛马活动的主持人——恩布·丹巴(Umbu Tamba)曾表示,“我们遵守的是传统法令。这是祖先留下来的传统,我们并没有触犯法律。”有人提出疑问,这些孩童是被逼的吗?这种安排对他们公平吗?恩布·丹巴对此质疑有点激动,“谁要是如此说,那是尝试在挑衅和制造麻烦。在这里,没有一个孩童是被逼的。是的,根据法律,未成年者不允许工作,但这是我们的文化遗产。他们是有获得酬劳,这可不是免费的表演,即使没有正式的酬劳制度,但我们保护和尊重他们的工作。”
一名少年骑手在结束比赛后拥抱他的爱马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他们并不能完全了解这项赛事的危险,有时候,他们把这个当做是一场游戏,开心地投入进去。也有很多孩子为了贴补家用成为骑手。他们每天刻苦练习,为的就是能够在竞争激烈的赛马比赛中给家人赢得奖金。有一个明星小骑手恩迪安赛亚曾说:“马就像朋友一样。我摔倒过,受伤过,哭喊过,但没有一匹马踩过我。”
一名少年骑手站在起跑闸门里
“这是文化的一部分,不可能轻易改变。同时儿童赛马没有任何条律约束,要禁止也十分困难,现在急需做的是制定和履行儿童的基本权利,做好安全措施,让他们获得生命保障,另外还有教育问题,不能因为当骑手就忽略了学业。”儿童保护研究所的人这样说道。
我们都希望孩子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但是一进入印尼的赛马季……闸门一开,一人一骑飞速冲出。赛马场上随处可见,这些纤细稚气的小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