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看港台电视剧时,常为其中人嚣马啸的赛马场面所震撼。有朋友从香港回来,还把自己亲临赛马场的“盛况”向大家炫耀。殊不知,对于老哈尔滨人来说,其实赛马没啥新鲜的,哈尔滨早就有,许多当年的“老哈”还买过赌马的彩票呢!
“赛马”严格说应叫“跑马”或“赌马”,哈尔滨早期的赛马只在每年七八月份逢周六、周日举行,玩家绝大多数是“洋人”,带有很浓郁的异域色彩,是外国贵族显示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1905年犹太人建立了哈尔滨第一座赛马场
“赛马”严格说应叫“跑马”或“赌马”,哈尔滨的赛马活动是日俄战争后不久,由俄籍犹太商人库列绍夫引入的。哈尔滨早期的赛马只在每年春夏秋三季逢周六、周日举行,玩家是清一色的“洋人”,带有很浓郁的异域色彩,是外国贵族显示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当年明信片中的赛马场
哈尔滨赛马场起源于1905年。那个时候,日俄两国为争夺在华利益,在辽宁旅顺口大开杀戒。貌似强大的沙俄被东洋小鬼子打得满地找牙,最后不得不拱手让出南满权益,退缩到黑龙江地区。清政府眼瞅着老祖宗的龙兴之地要被日俄两国瓜分殆尽,预感大事不好,又玩起以夷治夷的套路,以期通过外国人的势力遏制日俄两国的图谋。
哈尔滨赛马场的看台
随后,清政府宣布东三省16个城市开埠通商,并声称“维持各国机会之均等”。此时,早已捷足先登到哈尔滨的俄籍犹太商人库列绍夫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靠着聪明的经营头脑,迅速地作出判断:哈尔滨开埠就意味着将有大批的投资家、冒险家、淘金者会来到这里兴办实业,从事商业活动,做一夜暴富的淘金梦。再加上当地的老百姓,这里蕴含着无限的商机!发财、发大财的机会到了。他仿佛看到一捆捆卢布流入自己的口袋。
于是,他选中了马家沟南岸(省图书馆后身至开发区)一带视野开阔、地势平坦的草地,开始筹建跑马场。他先后从俄国进口一批名贵的奥尔洛夫斯基种赛马,历经一年的紧张筹备,1906年,“北满赛马会”在哈尔滨正式开张了。
1933年日本人建立了哈尔滨新赛马场
“鼎盛时期,哈尔滨赛马场拥有各种赛马60多匹。1932年,日本侵略军占领了哈尔滨,马家沟赛马场被日军无偿征用,改成军用飞机场。1933年移址新建的赛马场落成,取名为哈尔滨国立赛马场。
“1936年,满洲国立赛马场共举办8场赛马,第一场7月25日星期六,第二场7月26日星期日,第三场8月1日星期六,第四场8月2日星期日……以8月16日第7场赛马为例,共进行了14项比赛,两项是纯竞技比赛不抽奖,12项抽奖。
这个新赛马场位于现和平路南,省体育场一带,是一座与国际接轨的规范化赛场,为三层办公楼加豪华气派的看台。赛马场有约8万平方米,有高10米、长一百多米的看台,看台中央是主席台,看台下层是马圈,马匹由此出入。楼内设庶务科、会计科、赛马科、驿手休息室、贵宾休息室等。看台用15根近8米高的廊柱支起长长的遮阳棚,看台外侧入口处两边是一个挨着一个出售彩票的窗口。窗口上方贴着广告牌,公布参赛马匹的名字、编号、驭手名字等信息。每天比赛7至10场,每场大约15分钟。马场由一米左右高的白色木围栏围成三圈,看台一侧还加一层护栏,护栏边还建有一个二层塔楼。楼顶上架着两个高声喇叭助威。墙上挂着一个圆形钟,钟上方有一块黑板,是公布赛马成绩用的。
每到赛马日,数千人涌入马场,场内场外人山人海,有西装革履手持文明棍的俄国人,有身着和服打着洋伞的日本妇女,还有身着长袍马褂的中国商人。有钱有势的就坐前排雅座观看,没钱的挤在场外凑热闹。马起跑后,瞬间一片呐喊声,马到终点时,有人欢喜有人忧。”从哈尔滨历史文化研究者们搜集的资料中可以看出,当年哈尔滨的赛马场绝对是“国际水平”的。
哈尔滨赛马场昔日的辉煌
曹增伸手上的小黄册子是1936年曙光杂志出版的《号外——哈尔滨赛马场》,专门介绍了当年的赛马事宜。曙光杂志是俄国人办的刊物,当年在哈尔滨很有影响。《号外——哈尔滨赛马场》16开本,共6页,主要介绍了参赛马匹的年龄、体重和以往的业绩,参赛选手姓名、年龄、特长等,另有一则广告则预报了1936年全年举办赛马的日期和场次。当年赛马在哈尔滨很火,还发行过明信片。
“1936年,满洲国立赛马场共举办8场赛马,第一场7月25日星期六,第二场7月26日星期日,第三场8月1日星期六,第四场8月2日星期日……以8月16日第7场赛马为例,共进行了14项比赛,两项是纯竞技比赛不抽奖,12项抽奖。
赛马分两类,一类是驾车式,跑马后面拉一双轮或四轮敞口车。另一类是骑马式,选手骑在马背上靠四肢直接指挥马的运动。
赛马的身上都有一个号码,买马彩的观众可以在参赛马中任选一个或几个号,也可以一个号买多注,比赛中你买中的那匹马跑了第一就可以得到奖金,这是观众与赛马场赌。还有一种是赌徒之间赌马,就是在赛马中各选一匹马,谁的马跑在前面谁就是赢家,按事先讲好的价钱交割。”曹增伸说,当时每次赛马总要卖出大量的马彩,如果选中的马胜出,则可以得到加倍的资金,否则连本输光。当时参加赌马的人非富即贵,是“小众”群体的活动。
“我家的原房东名叫杂洛瓦,他在哈尔滨西郊和平乡沿正阳河牧马放牛。每年下的小马,他都请当时著名的驯马师、赛马教练捷尼特卡给训练,然后卖给赛马场。每当杂洛瓦送出的马参加比赛时,他一定要去现场观看,并买马彩助兴,据说还中过奖呢。”曹增伸兴致勃勃地说。
1953年,他决定移民澳大利亚,将房子卖给了曹增伸的姥姥,因杂洛瓦护照没有办妥,暂时与曹家住在一栋房子内。那时,杂洛瓦多数牛马已经处理给别人,院内还剩两头奶牛。一匹大洋马就留做配种用,每配一次收50万元东北币(合新币50元)。杂洛瓦每天都给马梳洗,这匹马虽然老了,但昂首挺胸的,神采依然。那时候,养匹马比侍候一个孩子都累人,夜间要定时喂料。每天都要打扫马棚。夏天热了要擦身,冬天冷了要包腿、披斗篷。杂洛瓦休息时,经常用生硬的汉语给曹讲养马的故事。他说,哈尔滨附近水好草肥,夏天日照长,昼夜温差大,很适合养俄国洋马。蒙古马和东北马,这些马都是好品种马,难得能在一个地方饲养。如果不是他最心爱的母马死了,他还不想离开哈尔滨。听侨民讲,杂洛瓦到了澳大利亚还喜欢看赛马,并且中了一次大奖,买了房子和车子。可他总念着哈尔滨,想念他自己的马。
哈尔滨赛马场的消失
1945年8月19日,苏联红军进入哈尔滨,赛马场被关闭。随后,赛马场来了些陌生的面孔,带来苏联红军从日军手中缴获的600多辆坦克和近千门大炮。赛马场一时间成为苏军战利品的仓库。
50年代初,由于建设用地,哈尔滨赛马场被拆除,哈尔滨赛马场从此结束了它的博cai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