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血,是汗!”
“汗?红色的汗?”
“靖儿,这是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啊。”
与郭靖对话的是三师父韩宝驹,韩宝驹听说郭靖的小红马肩上出血的事,奇道:“有这等事?”走到红马身旁,在马肩上抹了几把,伸手映在日光下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郭靖听说爱马并非受伤,心花怒放,道:“三师父,怎么马儿的汗跟血一样?”
韩宝驹道:“我曾听先师说道,西域大宛有一种天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然而那只是传说而已,谁都没有见过,我也不大相信,不料竟会给你得到了。”
当然,这只是金庸的小说而已。真相探寻要从考据开始。第一赛马网梳理发现,“血汗”之争还没有定论,但至少存在以下四种观点:
流的真血。
有研究称,马在高速奔跑时体内血液速度可以达到45°C到46°C,但它头部温度却恒定在与平时一样40°C左右。有关动物专家据此猜测:有的马毛细而密,这表明它的毛细血管非常发达,在高速奔跑之后,随着血液增加5°C左右,毛细血管破裂,少量红色血浆从细小的毛孔中渗出是极有可能的。
这只是推测,不足为据。内地马业知名专家王振山博士对此说法就深表怀疑。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专门查看了前苏联和土库曼斯坦的相关资料?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只字没有提到‘汗血’的事,难道是他们忽略了吗?还是他们不愿意提及?是子乌虚有!”
不过,陕西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刘戈、新疆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郭平梁则论证说,马生了马鞍疮,不易痊愈,故常汗、血并流。
刘戈、郭平梁发文指出,东汉应劭注“汗血马”曰:“大宛旧有天马种,蹋石汗血。汗从前肩髆出,如血”。颜师古进一步注曰:“蹋石而有跡,言其蹄坚利”。
《说文解字》:髆“肩甲也。”十一世纪喀什噶尔人麻赫默德·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词典》说:“uluk,马肩隆。这个词在谚语中是这样用的:马鞍疮会留给儿子。这是说,由于肩隆部多骨节和肌腱,一旦磨伤,不易痊愈”。为什么“汗从前肩髆出,如血”?因为前肩胛贴近马鞍,容易磨伤,一旦用力过猛,马鞍疮就要流血,而这种马鞍疮是不易痊愈的,故常流血,汗、血并流,不就是汗血?!《东观汉纪》曰:“闻武帝歌天马霑赤汗,今亲见其然,血从前髆上小孔中出”。这种描述,与上述材料所示,如出一辙。
这是种病。
“汗血”究竟是什么呢?清人德效骞在《班固所修前汉书》一书中认为,这是马病所致,这种寄生虫尤其喜欢寄生于马的臀部和背部,马皮在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往外渗血的小包。
周士琦先生《汗血马小考》引《东观汉记》、《清稗类钞》等文献,认为“产生这种现象(出血)的原因是汗血马经过长途跋涉,因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肩及脊处的小痂才会破而出血。足见所谓‘汗血马’决非如应劭说是在前肩髆处汗出如血,而是在前肩及脊上有小痂,经过长途跋涉后,小痂破则出血。”
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王立发文指出,实际上是马所生的一种寄生虫病,在奔跑激烈时,血从马皮肤下的小孔渗出。
法国女汉学家布尔努瓦夫人所著《丝绸之路》一书曾明确:说穿了,这只不过是简单地指一种马病,即一种钻入皮内的寄生虫。“汗血马”一词即由此由来。在19至20世纪,许多旅行家们都在伊犁河流域和中国新疆目睹染有这种“汗血”的马匹。
中国畜牧兽医老专家冯洪钱先生考注后得出结论,《史记》中的千里马就是有病的马。
冯洪钱先生指出,根据现代科学研究,其汗血是由一种马副丝虫寄生所造成的,又称切肤病。由于我国古代人民不认识,加上这种寄生虫病极其普遍,轻度感染时影响不大,而新疆、蒙古等地常出产这种高大又奔跑很快的良种马,于是人们就把千里马和汗血马联系在一起,从而变成汗血马就是千里马的误称。
在新疆曾长期从事动物医学工作的孙运孝教授说,其实“汗血”就是一种寄生虫病。在新疆牧区,许多马匹脖颈部都曾出现过一种由副丝虫病感染而造成的出血现象。这种病常在每年4月份开始发病,七八月份达到高潮,以后逐渐减少,来年又复发。因为到了夏天这种副丝虫就钻到外面排卵,这时就会刺穿马皮,尤其是在晴天中午前后,病马的颈部、肩部、鬓甲部及体躯两侧皮肤上就会出现豆大结节,结节迅速破裂后流出的血很像淌出的汗珠。
“血汗”是一种寄生虫病这一说法,在2002年8月召开的首届汗血马学术研讨会上,获得了与会动物专业学界专家的普遍认同,他们认为这种“血汗症”只是一种病症,属马匹个体现象,与马匹品种无关。这种马病广泛分布于中亚地区各国、俄罗斯草原地区、印度次大陆、南非、东欧和我国新疆、云南及青藏高原。
目前,马学界对“血汗”一说仍有不同看法。
内地马业知名专家王振山博士指出,有人说汗中出血是因寄生虫所导致的,缺乏根据。为什么单单在肩膊部出血?一句话即可推翻之,此外血液乃是生命之源,一匹因跑步而出血的马,肯定不是好马,又怎么能“日行千里”,不管是鼻子流血,还是皮肤出血,只要是出血,轻者造成体内电解质失去平衡,重者则引起贫血甚至死亡,这是极其简单的道理。
南京农业大学教授郑亦辉认为,“寄生虫说”很难成立,如果是寄生虫引起了马汗流如血,那它为什么不随时流汗如血,而偏在疾速奔跑之后流?
一种错觉。
郑亦辉教授认为, “血汗”其实是人们的一种错觉。马出汗时往往先潮后湿,至于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给人感觉是在流血,而马肩膀和脖子是汗腺发达的地方,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汗血宝马在疾速奔跑后肩膀和脖子流出血一样鲜红的汗。
王振山博士指出,司马迁在《史记》中称汗血马“出汗如血”,注意“如”字,更是铁的证据。已故的养马史学家谢成侠教授坚持“汗血”现象为“错觉说”,即实际是汗,因毛色反光看上去发红似血。
化学反应。
有专家指出,一般人的汗则是无色的或略带淡黄色的,但也有人出过五颜六色的汗。例如,服用氯化钾的人,出的汗可能为红色;吃了过多的蛋黄、胡萝卜,就会流出黄色汗来;这些都是化学反应。宝马也如此,它或许食用了一些含有化学物质成分的食物,就流出了红色的汗液。
不过,这也是推测,并不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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