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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马文化:人类文明的坐标(二)

评论2015-3-6 11:29:32 来源:搜狐读书频道 作者:黑子 编缉:Cleo
摘要:今天的世界格局是在马背上划定的。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优劣直接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败。游牧民族对欧洲的入侵推动了欧洲文明的发展。匈奴人的入侵使欧洲普及了基督宗教;奥斯曼的进攻则给欧洲奠定了骑士文化;契丹人的牛皮筏子,给了北欧真正的海盗精神。
    今天的世界格局是在马背上划定的。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优劣直接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败。游牧民族对欧洲的入侵推动了欧洲文明的发展。匈奴人的入侵使欧洲普及了基督宗教;奥斯曼的进攻则给欧洲奠定了骑士文化;契丹人的牛皮筏子,给了北欧真正的海盗精神。
 
  站在地球村的角度上审视人类的文明,人类史上曾有三个仰仗征伐建立起来的里程碑式的帝国:一个是将青铜时代推向顶峰,从西科索人那里学会了战车征战的埃及帝国;一个是铁,初入文明的赫梯;一个是把骑兵分成重骑兵和轻骑兵的马其顿。它们都是围绕着马进行革命后才以金戈铁马完成了霸业,都是建立在马背上的帝国。
 
  公元前1720年,当牵驴拉磨的埃及人被马拉战车的希科索人杀得七零八落时,他们惊呼着“东方之驴”,退守底比斯谷。160多年后,埃及人励精图治,也学会了用马,用利比亚野马和东方马改良后,一举击败希科索人,开始了向西亚的征伐。在十八世王朝时,埃及成了沿地中海地处亚非的大帝国。埃及这个地球文化之母,终将自身伟大的文明传播四海。
 
  公元前1000多年,赫梯人将战车车轴置于车身中间,车载量增大,使长枪手、弓箭手、驭手同车作战,卡迭石战役获取两河流域,并形成了影响至今的《卡迭石停战协议》,开疆拓土建立了跨亚欧的赫梯王朝。公元前300多年,亚历山大将骑兵分成了轻骑和重骑,一举击败波斯帝国的大流士三世,建立地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从此开始了“谁掌握了马,谁就是第一帝国”的时代。而中国南宋,技术先进,经济纵使占据当时世界经济总产值的三分之二,没有骑兵,仍弱不禁风。
 
  以马和马的技术论成败的时代,亚历山大攻占了北印度,因骑兵不懂钉蹄铁,无法翻越万山之结的帕米尔,遗憾地使西方文明与中原文明擦肩而过。
 
  大流士一世豪迈地咏叹“神创造了我,赐我这英雄骏马的帝国”,中国在春秋战国这最富生机的帝国创业时代,也是以“千乘之国”“万乘之国”来衡量综合国力的。中国的皇帝无不以弓马来君临天下,而西方的王权也是靠骑士制度维护。甚至我们现在谈论的英雄,像拿破仑、朱可夫、华盛顿、伊丽莎白二世、李自成,他们的塑像竟然都是人坐在马背上和英雄骏马的统一造型。
 
  马是所有家畜中最后一个进入到人类文明中的。农耕文化选择了驴,游牧文化选择了马。马一旦进入人类社会,人类的迁徙范围就扩大了,游牧文明才能逐水草纵横万里。每当中原文明受到游牧民族入侵,都是一次文化注血,中华民族就在这种野蛮的碰撞中变得强大。
 
  什么叫华夏?八骏九逸之国,八匹骏马,九方乐土,也就是九州或神州。我们的文化底蕴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同马发生关系的,可以说,鞍马文化是中华三大主体文化的结晶。北京原本就是个马背上的城市,它是在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碰撞下产生出来的城市。满人就是后金,本身是骑射民族,辽金元明清,五代王朝,只有朱家,是打败蒙古骑兵建立的明朝。《史记》里面讲得很清楚,连我们的祖先轩辕氏都是个坐着勒勒车到处云游的人。
 
  在今天的河南省南阳市,四五千年前,曾是人文之主颛顼帝君临天下的地方,现今发掘了一处有7000多年历史的古墓,展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平面四方形制和大勺星(北斗七星),喻示:民以食为天。后浙江省的凿岩洞中,进化为不但有四方的形制,在洞顶又纵向地用乌逮和天马与大地交相辉映,以示洞中天地,展示了一种要君临天下的野心,不知哪位先祖干的。
 
  我们的祖先以这种马的造型显示苍天,又将马的悍威、速力、结构表叙得令人叹为观止,使每个中华人,不论族群、信仰,无不为这精彩而自豪,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壮丽的、以马为代表的苍天之下。
 
  中华民族中最大的族群汉族,先祖是羌,由西向东发展,今天的新疆仍有“若羌”之类的地名,和田玉横贯华夏就是佐证。《史记•六国表》:“东方物所始生,西方物之成孰,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在西北,故禹兴于西羌,汤起于亳,周之王于丰、镐伐殷……”寥寥数语,我们又感受到那车辚辚、马萧萧的西进序曲。当然华夏之族的融合要早于夏、商、周,而中华的先辈轩辕氏黄帝,传说中就曾将马喻为“济世之基、立国之本”。
 
  正因为有马背上的彻悟积淀,至汉武帝,强大到一个汉兵可对付20个匈奴兵时,匈奴骑兵一经汉骑兵攻击便大喊:“汉子来了,汉子来了。”进而由华夏演变为汉族,我们至今还在不自觉地引用“汉子”来赞誉什么人。当然匈奴也是华夏一族,是夏禹、淳维之后,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样。
 
  自公元前5世纪,中原掌握了三元文化(农耕、游牧、舟楫),进入了城邦时代,城里人叫“国人”,城外的人叫“野人”。在邦国的打击下,野人退居降雨等分线以北,成了六戎,由栾提头曼将其一统,将骏马与茶叶结合成大草原文化,与华夏割裂,并正告汉帝,君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正式拉开了游牧与农耕在中华大地上连续2000多年的大碰撞,其根源竟是一场兄弟同室操戈的内战,而且在马背上打出一个汉族来。
 
  在人类历史上,也许只有中国曾为马进行过战争。公元前104年到公元前98年,武帝为了得天马羽化升仙,命李广利——这个号称“贰师将军”的大舅子西征大宛,抢所谓“大宛天马”。武帝歌曰:“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这一仗,14万大军以围城得胜,没什么伤亡。为护大宛马的毛色,李广利逼迫兵士将军帐做成遮阳的走廊,连冻带饿,归朝仅剩一万多人。有一种说法,一位将军感慨道:“武帝要问这是什么马,我就说:这是我大汉士兵的汗血换来的,就叫汗血马!”
 
  谁失去马背,谁就失去江山。
 
  站在历史的天平看,上帝是公平的,在马的问题上给了东方、西方同样的机会,东、西方都同时抓住了它。东方的诸子百家、古希腊的哲学、希伯来的宗教、古罗马的法制纷沓而来,人类的文明在马背上快乐地发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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